拎着的空篮子，眉心紧了一下，“不知道买什么？”
“知道啊。”张初心顺手就取了柜架上的牙膏牙刷。
沈之年道：“牙膏家里有。”
“我不跟你用一只。”
沈之年眼睛眯了眯。
张初心假装没看见，拎着篮子往前走，又买了毛巾，浴巾，经过百货架时，还重新拿了一双拖鞋。
“家里的拖鞋是新的。”沈之年脸色已经不太好了。
“我不喜欢。”谁知道是不是买给其他女人的。
张初心拎着篮子，又跑到食物架前。听见沈之年跟过来的脚步，她回头看他，“这些东西，你付钱吗？”
“不是我付，难道你付？再怎么说，我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丈夫。”他扫了眼货架，“买吧，想买什么买什么，就是把整个超市搬回家，我沈之年也买得起。”
张初心震惊地看着他，却又透过他，仿佛看见年少时那个干净的少年。
那时候的沈之年，一个馒头能吃两顿，在食堂吃饭从来不打荤菜，永远穿着一双很旧了却洗得很干净的帆布鞋。
财富真的能改变一个人，连同气质也改变了。如今的沈之年，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自信，他再也不是那个待在人群里沉默不语的孤僻少年。
“买啊，想买什么？”沈之年见她没动，扫了眼柜架，“你不是喜欢吃巧克力吗？”他随手给她拿了一盒。
张初心看着他放进篮子里的巧克力，眼睛一下就酸涩起来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？”
沈之年身子僵了僵，良久，道：“你以前不是老买吗。”
他说着，又扔了一盒进去。
没有人知道，高中毕业那年，他天天熬夜写程序，每天睡三四个小时，赚了将近一万块钱，买了一枚戒指、巧克力和鲜花。
那天是张初心的生日，他原本打算在那天向她表白。他给她打了电话，她没接到，但她父亲接了。
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父亲当时说的话。
他说：你算个什么东西？要钱没钱要前途没前途，我们初心跟着你做什么？跟着你吃苦受罪吗？我告诉你，我们家初心从小到大，从来没有吃过苦！她是我的掌上明珠，不是你这种穷小子高攀得起的！
人在贫穷时，自尊心总是被无尽地放大。那一刻，他才特别深刻地体会到，太穷，是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喜欢张初心，所以不能让她跟着他吃苦受罪。
第11章
排队付账的时候，沈之年拎着篮子站在前面。张初心看着满满一篮子的巧克力有些发愁。
“还不够？”沈之年见张初心死死盯着篮子里的巧克力，以为她是不够，正准备回去再拿几盒。
张初心吓得急忙抓住他，“够了！”停了会儿，才说：“其实是太多了，毕竟……我还是个演员，会肥死的。”
沈之年哼了哼，语带嘲讽，“一个半夜被赶出剧组的演员？”
张初心眉头皱了一下，“你非要这样戳人伤疤吗？”
沈之年看她一眼，“我以为你不在乎。”
张初心垂着眼睛，没有话说。
不在乎吗？真的不在乎吗？每一部戏她都很认真地在准备，很努力地想拍到最好的效果，最后却换来剧组的抛弃。她的确经常安慰自己不要在乎，毕竟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。
付了账，张初心跟在沈之年身后往回走。
这超市是24小时便利店，事实上这会儿已经很晚了。
沈之年腿长，一步当张初心三步，即便他故意放慢了步子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，张初心已经落后好一大截。
他回过头，才发现张初心居然停在了一家烧烤摊前。
沈之年微微眯了下眼，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我可以吃吗？”她身无分文，眼巴巴望着沈之年。
沈之年蹙起了眉头。他大步走回来，拉着张初心的手便要走。
“我饿了！”张初心喊了一句。
“饿了回家吃，家里什么都有。”
“我想吃这个。”张初心指着摊子上的烧烤肉串，“吃这个，脆骨，我特别喜欢。”
“张初心，很脏，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吃路边摊。”沈之年皱着眉头。
“以前是以前啊，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千金小姐？”张初心回头就拿着夹子拣菜，“就当我借你的吧，回去还你钱。”
沈之年闻言，脸色难看，“还钱？张初心，你确定要还我钱？我怕你还不起。”
张初心呆了一瞬，很想反驳回去，却又没有底气。的确，以她现在的发展，她怎么还？一千万，怕是这辈子也还不起。
她索性不答，转过身，找了张凳子坐下。
沈之年也跟了过去。
两个人相对而坐，却沉默无话。
毕竟很多年没有联系的人，突然变成这样的关系，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。在最喜欢他的年纪，没有得到过他的一个正眼。在已经淡忘的时候，却要和他结婚了。
张初心觉得，这简直比做一场梦还要荒唐。
“张初心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的户口本在身上吗？”
张初心听言，手指微微缩紧，“没……没有啊。”
“在出租房里？”
“嗯……是啊。”
“明天我让人拿过来，民政局上班就去领证。”
张初心皱着眉头，“不用领证吧？又不是真的，何必……”
“我妈会看！”沈之年打断她。从她答应和他结婚的那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