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鱼码头在水下，方圆里许，都司下属妖族日出而做，日落而息，此时并无多少妖怪，只有少数几个女妖在码头边上处理海兽。
朗行与袁东升对视一眼，两妖迅速拉近距离，袁东升出手之间招式灵动至极，眨眼时间，身形交错，已经对了数招，传出好似金属摩擦一般的刺耳声响。
守在码头附近的水猿军士满眼戒备，划水聚拢而来，袁东升示意无事，他们仍隐隐围成半圆形，长戈射出灵光，凝儿不散，形成百丈方圆的灵光罩。
“郎兄妖躯果然够硬，可惜行动似乎略有笨拙，灵光罩防止咱们的战斗余波损坏码头，我也让你半分，限制距离，省的说我仗着法器之便。”
袁东升说完之后，脚下灵光一闪，速度再次加快几分，朗行这才瞧出端倪，似乎他所穿靴子乃是一件法器，能够增加移动速度。
朗行索性闭上双眼，暗运天妖锻体，只凭神识感知战斗，袁东升的攻击好似从四面八方同时涌现，周围水波激荡，宛如在水下卷起狂风，拳影纷飞。
在水猿军士看来，此时袁东升攻速惊人，占据上风，朗行只有挨打之力，往往被击中四五拳之后，才能反击一次。
殊不知袁东升有苦难言，朗行下盘极稳，好似生根一般，自己的开山碎石的铁拳打在朗行身上，他竟全无反应，自己受朗行一拳，气机浮动，体内隐隐作痛。
盏茶时间，袁东升脚下灵靴光芒暗淡，速度下降，朗行未用全力，主动出声道：“袁兄，就到这吧，算是平手如何？”
袁东升哈哈一笑，收起神通，平复气机，知道朗行给了自己面子，速度下降，颓势已显，再打下去，虽然自己有底牌未出，但只是切磋，消耗太大，没有必要。
交手之后，对朗行不服淡了许多，他估计朗行或许得到了甚神龟传承，防御力惊人。
水猿兵士以为朗行坚持不住，主动开口，无异于求饶，收起灵光罩，蹦蹦跳跳回码头边站岗巡逻去了。
袁东升底牌未出，朗行则是连普通牌都没出，天妖锻体能够聚拢战斗余波，越战越勇，最克制的便是袁东升这般灵动的路子，刚才交手，反而是控制力道，不至于将袁东升一拳打爆，消耗的心神在码头边缘，向下望去，海水从半透明到浅蓝再到深蓝，最后化为抹不开的黑色。
黑色之下，才是珊瑚玳瑁点缀下的五彩斑斓的海底，幸亏朗行没有深海恐惧症，否则陆地妖怪，一般难以适应。
“袁兄，来了几日，总是听说起牧鱼，那日初见时，都司也是牧鱼归来，这牧鱼指的是何事？”
大海天然便有种神秘的气质，在海底修炼，不知是否是水压缘故，天妖锻体进展迅速，隐隐有突破小成的感觉，若刚才交手是拼命搏杀，能逼出天妖锻体的最强一击，恐怕能够第一层大成。
“你还真是好命哩！难道也是那种睡一觉便能晋阶的妖孽？牧鱼都不知道？”
你说的睡觉晋阶那是猫妖三千……
未等朗行回答，他好似受到了打击，一副朗行是富家少爷，不知民间疾苦的模样。
“四海之中，灵气磅礴，并无人族，从面积论，不小于四大部洲，但你可曾想过，为何妖族势力不显呢？”
朗行心中一颤，四海海疆一个人族也无，生灵何止亿万，正常推算，海中妖族势力应当不弱于陆地人族总和才对！
可无论是现在，还是记忆中的西游之时，海中妖族不少，却无半点与人族分庭抗礼的气势，龙王更是那种谁也不敢得罪的老头形象。
“你看那处。”顺着袁东升指着的地方望去，闪耀着电光的海鳗围栏之中，数百头鲨鱼挤在一起，转圈游动，却始终不敢冲出围栏。
“这些鲨鱼，论妖气均不弱于积年妖兵，那些蝠鲼，更是可与高阶妖将一战，但，它们却不属于妖族，它们叫海兽！”
“陆地生灵，吸纳灵气便能修行，海中生灵，不知何故，大部分种族开智极难，只能懵懵懂懂吸纳灵气，仅仅比野兽聪明一些，他们本可以成为海中子民，现在只能沦为坐骑、奴隶！”
“所谓牧鱼，便是放牧海兽，驱赶他们到灵气洋流中吸纳灵气，尽快成长，聪明些的便训成坐骑，大部分成为海妖们的盘中餐，修行资源。”
“我不是迂腐之妖，无法开智，要吃也就吃了，最起码血肉堪比灵药，这也是为何，四海妖族整体实力比陆上妖族要强一些的缘故，只是听说顶尖战力，海妖与陆妖并无多少区别，甚至略少一些，这就不知何故了。”
“我一直有种恐惧，若是千百年之后，海中生灵开智的机会越来越少，甚至连陆上兽类也难开智，咱们妖族，是不是只剩下了成仙的妖怪苟延残喘，没了新鲜血液，又能坚持多久呢？”
见朗行一脸呆滞的模样，袁东升咧嘴一笑，挠了挠头，恢复毒舌本性，“总比郎兄日后在龙女面前持久。”
这袁东升真是个妙妖，这他所说的趋势推演下去，只有一种结局，那便是：
建国之后不许成精，人界与仙界彻底隔绝，妖魔鬼怪沦为传说！
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？
朗行将袁东升所言记在心头，真诚道：“袁兄见识非凡，格局之大，实在令在下佩服，这牧鱼来源的答案，估计还得去问四海龙王，不过对于咱们已经开智的妖族，倒是没有多少妨碍。”
“这只是我的瞎想所言，平日里与龙宫下属谈论是犯忌讳